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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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Elvis從一片狼藉中站起來。
原先那一絲不茍的長發，如今淩亂的搭在額前。
身上昂貴的西裝也沾滿了飯菜的湯汁。
是如此狼狽不堪。
Elvis就這麽低著頭沈默著，神色晦暗不明。
許久。
口中發出一聲譏誚的笑。
再擡頭時，那陰冷的眸子隱隱閃過一絲興奮。
她慢慢擡起手，用指腹揭去了嘴角的血。
又撿起地上紙巾，抽出兩張，擦了擦衣服上的汙漬。
這才開口，“音，這是幹什麽？”
池音雙目猩紅，捏緊了拳頭，“讓我後悔一輩子是什麽意思？”
這時，右側沙發方向突來傳來異動。
池音緩緩轉過頭。
只見池綺蘭雙手被捆，嘴上還塞了快破布，正在拼命的掙紮。
見她發現。
池綺蘭瘋狂擠眼。
眼神寫滿兩個大字。
“快跑！”
Elvis冰冷的聲音再度出現，“你貌似很怕我會傷害喬子曼？”
怒火一下子湧上頭頂，灼燒她的理智。
池音再度沖上前，掄起拳頭向她臉上砸去。
“我不會讓你傷害任何人。”
Elvis再次被掀翻在地，狠狠地摔進臟汙裏。
殘碎的玻璃刺破了西裝。⊙
紮進了大腿。
她卻是一聲未吭。
甚至連表情都沒有什麽變化。
她扶著地支起身子，把紮在肉裏的玻璃拔掉，又吐出口中血沫。
“音，我不想弄疼你，你打不過我的。”
池音仍不管不顧沖上前，照她身上呼去。
猩紅的眼，猛烈的拳。
拳拳到肉。
“你個瘋子！”
“我真後悔認識你。”
“你現在讓我感到惡心！”
或是“惡心”兩字激怒了Elvis，她猛地握住了池音的拳頭。
巨大的力道，一時間竟讓池音動彈不得分毫。
“我瘋子？我惡心？”Elvis一寸寸向她逼近，周身散發著讓人膽寒的狠戾氣息。
池音掙脫不掉這個力道，又牟足了勁揮起一肘淩空劈下。
然而，這次卻被她輕松躲過。
“音，你也逼我？”
回答她的是池音再次不留餘力的一擊。
這一下，擊在Elvis的左肩上。
依稀聽見“哢嚓”一聲，像是骨頭斷裂的聲音。
Elvis悶哼一聲，眉宇之間終是露出了一絲痛苦之色，接著便湧起滔天怒火，“音！”
她猛地向池音撞過去。
一股巨大的力道襲來，瞬間將池音掀飛。
池音的身體砸到了餐桌上，把那木質餐桌生生砸開了一道裂痕。
背部一陣劇痛，腦袋也暈的厲害。
池音大口的呼吸著，試圖減輕這股疼痛感。
一只手卻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
慢慢收緊。
“音，你不要忘了，國外那些艱難的日子是我陪你走過來的。”
“我到底哪一點比不上喬子曼？”
“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肺裏的空氣慢慢縮減，強烈的窒息讓她意識逐漸模糊。
這時，池綺蘭不知道怎麽解開的束縛。
突然朝Elvis撞了過來。
大喊著，“音音快跑，別管我！”
Elvis晃了晃，轉手掐住了池綺蘭。
眼見著她臉色憋的漲紫。
池音怒喝，“別動她！”
Elvis慢慢松開手，看向她，眼神帶著幾分瘋癲，“聽你的。”
她指了指落在一旁的繩子，“拿過來把自己綁起來。”
池音慢慢起身，照她的話去做。
目光卻始終盯著地上碎成一半的盤子。
Elvis卻是冷笑一聲，“音，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
說著一個肘擊。
池音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她被轉移到了臥室。
和池綺蘭背靠背捆到了一起。
Elvis拉了張椅子坐在她對面，左臂因為受傷的原因無力的垂在身側，右手夾著一根細長的女士香煙，她一口一口的抽著，煙霧繚繞。
池音咳嗽了幾聲。
Elvis擡眸望過來。
“音，你醒了？”
“剛才你微信備註的喬喬給你發消息了，是喬子曼吧？”
“她說她已經到老家了，問你在幹嘛，有沒有想她？”
喬喬，池音眸光晃動，片刻，掙紮著坐起來，咬牙道，“我警告你，你要敢動她一根汗毛，我要了你的命！”
Elvis把未燃盡的香煙扔進了煙灰缸，起身拍了拍她的臉，笑道，“我不動她可以。”
“只要你跟她分手，跟我回國外，永遠不回來。”
分手？
池音眸光劇烈晃動，心臟驟然一縮，蔓延出了挖骨割肉般的疼意。
她癱落下去，身子不自覺的抖動。
“音音，你怎麽了？”池綺蘭感受到了身後的異樣，焦急大喊。
池音雙目失神，口中重覆著一句話，“不能分手，不可以……”
再擡眸時，眼中已浸滿了淚水。
Elvis眸中閃過一絲心疼，很快便掩去，猛的擒住她下巴，發狠道，“我只給你半小時時間考慮。”
說著轉身離開，還謹慎的反鎖了臥室門。
別墅外響起引擎發動的聲音。
“音音，”池綺蘭用肩膀撞了撞她。
池音如同靈魂被抽離，很久很久，才發出了一聲毫無生氣的，“嗯？”
“她走了，我們想辦法逃出去？找找手機，刀或者什麽的？”
池音冷笑一聲，“別白費力氣了，她這麽謹慎的人，是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池綺蘭垂下了眸子，低低道了聲，“對不起啊，音音，媽再次讓你陷入險境了。”
“如果不是我，你剛才應該可以跑出去的。”
池音淡淡地“嗯”了一聲，“習慣了。”
“你不知道Elvis是個瘋子嗎？還一次次的跟她做交易！”
池綺蘭指甲狠狠掐著指腹，緩了片刻，才道，“你去國外之後跟我斷了聯，我又不舍得丟掉面子去找你，只能一次次通過她的口知道你的消息，對不起。”
“這次，我是真沒辦法了，我的公司你又不願意接手，而我的身體……”
池綺蘭隱去了後半句話。
“剛好她找上了我。”
“小時候的事，你還不願意原諒我嗎？我自始至終沒想拋棄你，我那時候事業正在上升期，我想等我穩定一點，再把你接走，誰知道會遇到那場大火。”
池音成功抓住重點，“你身體怎麽了？”
池綺蘭沈默片刻，緩緩說道，“可能這兩年應酬多了，傷了胃，前段時間去醫院檢查，裏邊長了個腫瘤，病理不太好，這事你不要跟江舒講。”
可能是血脈相通，聽到這話，池音心口生出一陣鈍痛。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疼意，“江舒有知情權。”
池綺蘭吸吸鼻子，眼中熱意翻湧，“說說那個女孩吧，媽想聽。”
池音黯淡的瞳孔裏湧起一抹光亮，嘴角勾起柔和笑意，說，“我很喜歡她，很喜歡。”
“第一次見到她，是你把我送去外婆家的第一天。”
“那天她正在和媽媽因為西紅柿炒雞蛋要不要放糖的問題吵的不可開交，爸爸就在旁邊看著她兩笑。”
“那是我渴望的童年。”
“第二次見到她，是在放學後的某一天，那天她特別安靜的坐在窗邊，畫著窗外生機盎然的春天。”
“那是我想要的未來。”
“第三次，是那場大火，她不顧一切把絕望的我從裏邊拉出來。”
“給了我新生。”
“所以才有了現在的池音，充滿希望的池音。”
“音音你說什麽？”池綺蘭激動的問，“喬子曼就是那個救了你的鄰居？”
池音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繼續說道。
“所以，我不能和她分手。”
“哪怕緩兵之計，都不行。”
“她會傷心，而我、會死。”
池綺蘭心裏一緊，“音音，不許胡說，什麽死不死的，我們只是處於被動，又不是完全沒辦法。”
“等下，你有沒有聞到一股什麽燒焦的味道？”
池綺蘭環顧四周。
只見煙灰缸那只Elvis遺留下來的女士香煙，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風刮到了地上，滾落到了窗簾邊。
窗簾下擺被燙的漆黑一片，還有隱隱的火星向上蔓延的趨勢。
“音音，快，我們動一動，別讓火徹底著起來。”
池音和池綺蘭配合著站起身，往窗簾方向挪去。
風一吹。
火苗竄動。
……
回來的路上。
天空突然變得陰沈沈的。
時不時炸開幾道悶雷。
喬子曼的心情也有點莫名煩悶。
又是個路口。
喬子曼踩下剎車，趁紅燈間隙又低頭看了眼手機。
音音怎麽還不回覆？
車後座的何翠珍和江舒聊的火熱。
時不時傳出陣陣笑聲。
喬子曼越發煩躁還有點心慌。
“你兩小點聲。”
何翠珍不滿道，“你有路怒癥啊？還是快來大姨媽了？”
喬子曼撇撇嘴，再次低頭查看手機。
“小舒，別理她，咱們繼續背後蛐蛐她。”
何翠珍捧著相冊，指給江舒看，“這是你嫂嫂四歲時候的照片。”
“你別看她個頭小小的，當時拎了把斧頭把公園大櫻桃樹給砍了，逃跑時摔了一跤，你瞅瞅哭的那樣。”
“哈哈哈。”
“還有這張，八歲，你嫂嫂跳墻頭把別人院子裏種的辣椒秧全拔了，被我追著一頓揍。”
喬子曼皺了皺眉，“媽，你有完沒完？”
“沒完。”
“還有這張小升初那會兒，天天追著鄰居家小女孩屁股後邊跑，估計你嫂嫂都忘了。”
“那鄰居家小女孩可漂亮了，跟個洋娃娃似的，肉嘟嘟的小臉，五官精致的很，咦，就這個。”何翠珍指了指照片上小女孩意外出鏡的側臉，調侃道，“你嫂嫂當年還想討人家做老婆呢？這事要是讓你姐知道，你嫂嫂就完了。”
江舒仔細地辨認著照片中那個側臉。
突然開口，語出驚人道，“這不就是我姐嗎？”
一陣急促的剎車聲響起。
喬子曼猛地回過頭，震驚地望著江舒，“你說什麽？小啞巴是音音？”
“這不就是她嗎？她小時候的照片就放在媽媽床頭櫃上，我看過無數遍了。”
小啞巴是音音！
音音是小啞巴！
那她為什麽不跟自己相認呢！喬子曼心中情緒翻湧。
驚喜、激動、氣憤，最後通通轉變為迫切。
迫切的想聽音音親口承認，給她個解釋。
喬子曼一刻也等不了，她拿起手機撥通池音電話。
一分一秒過去了，回應她的是無盡的忙音。
她繼續撥。
一個又一個。
始終是無人接聽。
喬子曼眼皮跳了跳。
心底不安加劇。
“音音不接電話，怎麽回事？”
喬子曼成功捕捉到了江舒目光中的閃躲。
臉色隨之嚴肅，“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麽？”
嫂嫂現在的表情比那個綠眼睛還可怕。
江舒害怕極了。
立刻把答應姐姐的話拋諸腦後，一股腦把事情全禿嚕了出來。
“什麽？音音居然去見Elvis了？”
“她為什麽不跟我講？”
喬子曼突然有一種很強烈的直覺，音音或許遇到了麻煩。
她一拍方向盤，“地址！”
江舒快哭了，“江成路，匯豐別墅區xx號。”
話未說完，喬子曼猛踩一腳油門。
車如離弦之箭一般躥出去，直奔池家別墅。
作者有話說：
本來準備把這一趴寫完，讓e這個討厭的家夥徹底下線，但腎結石犯了只能寫這麽多了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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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如此狼狽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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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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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才開口，“音，這是幹什麽？”
池音雙目猩紅，捏緊了拳頭，“讓我後悔一輩子是什麽意思？”
這時，右側沙發方向突來傳來異動。
池音緩緩轉過頭。
只見池綺蘭雙手被捆，嘴上還塞了快破布，正在拼命的掙紮。
見她發現。
池綺蘭瘋狂擠眼。
眼神寫滿兩個大字。
“快跑！”
Elvis冰冷的聲音再度出現，“你貌似很怕我會傷害喬子曼？”
怒火一下子湧上頭頂，灼燒她的理智。
池音再度沖上前，掄起拳頭向她臉上砸去。
“我不會讓你傷害任何人。”
Elvis再次被掀翻在地，狠狠地摔進臟汙裏。
殘碎的玻璃刺破了西裝。⊙
紮進了大腿。
她卻是一聲未吭。
甚至連表情都沒有什麽變化。
她扶著地支起身子，把紮在肉裏的玻璃拔掉，又吐出口中血沫。
“音，我不想弄疼你，你打不過我的。”
池音仍不管不顧沖上前，照她身上呼去。
猩紅的眼，猛烈的拳。
拳拳到肉。
“你個瘋子！”
“我真後悔認識你。”
“你現在讓我感到惡心！”
或是“惡心”兩字激怒了Elvis，她猛地握住了池音的拳頭。
巨大的力道，一時間竟讓池音動彈不得分毫。
“我瘋子？我惡心？”Elvis一寸寸向她逼近，周身散發著讓人膽寒的狠戾氣息。
池音掙脫不掉這個力道，又牟足了勁揮起一肘淩空劈下。
然而，這次卻被她輕松躲過。
“音，你也逼我？”
回答她的是池音再次不留餘力的一擊。
這一下，擊在Elvis的左肩上。
依稀聽見“哢嚓”一聲，像是骨頭斷裂的聲音。
Elvis悶哼一聲，眉宇之間終是露出了一絲痛苦之色，接著便湧起滔天怒火，“音！”
她猛地向池音撞過去。
一股巨大的力道襲來，瞬間將池音掀飛。
池音的身體砸到了餐桌上，把那木質餐桌生生砸開了一道裂痕。
背部一陣劇痛，腦袋也暈的厲害。
池音大口的呼吸著，試圖減輕這股疼痛感。
一只手卻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
慢慢收緊。
“音，你不要忘了，國外那些艱難的日子是我陪你走過來的。”
“我到底哪一點比不上喬子曼？”
“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肺裏的空氣慢慢縮減，強烈的窒息讓她意識逐漸模糊。
這時，池綺蘭不知道怎麽解開的束縛。
突然朝Elvis撞了過來。
大喊著，“音音快跑，別管我！”
Elvis晃了晃，轉手掐住了池綺蘭。
眼見著她臉色憋的漲紫。
池音怒喝，“別動她！”
Elvis慢慢松開手，看向她，眼神帶著幾分瘋癲，“聽你的。”
她指了指落在一旁的繩子，“拿過來把自己綁起來。”
池音慢慢起身，照她的話去做。
目光卻始終盯著地上碎成一半的盤子。
Elvis卻是冷笑一聲，“音，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
說著一個肘擊。
池音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她被轉移到了臥室。
和池綺蘭背靠背捆到了一起。
Elvis拉了張椅子坐在她對面，左臂因為受傷的原因無力的垂在身側，右手夾著一根細長的女士香煙，她一口一口的抽著，煙霧繚繞。
池音咳嗽了幾聲。
Elvis擡眸望過來。
“音，你醒了？”
“剛才你微信備註的喬喬給你發消息了，是喬子曼吧？”
“她說她已經到老家了，問你在幹嘛，有沒有想她？”
喬喬，池音眸光晃動，片刻，掙紮著坐起來，咬牙道，“我警告你，你要敢動她一根汗毛，我要了你的命！”
Elvis把未燃盡的香煙扔進了煙灰缸，起身拍了拍她的臉，笑道，“我不動她可以。”
“只要你跟她分手，跟我回國外，永遠不回來。”
分手？
池音眸光劇烈晃動，心臟驟然一縮，蔓延出了挖骨割肉般的疼意。
她癱落下去，身子不自覺的抖動。
“音音，你怎麽了？”池綺蘭感受到了身後的異樣，焦急大喊。
池音雙目失神，口中重覆著一句話，“不能分手，不可以……”
再擡眸時，眼中已浸滿了淚水。
Elvis眸中閃過一絲心疼，很快便掩去，猛的擒住她下巴，發狠道，“我只給你半小時時間考慮。”
說著轉身離開，還謹慎的反鎖了臥室門。
別墅外響起引擎發動的聲音。
“音音，”池綺蘭用肩膀撞了撞她。
池音如同靈魂被抽離，很久很久，才發出了一聲毫無生氣的，“嗯？”
“她走了，我們想辦法逃出去？找找手機，刀或者什麽的？”
池音冷笑一聲，“別白費力氣了，她這麽謹慎的人，是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池綺蘭垂下了眸子，低低道了聲，“對不起啊，音音，媽再次讓你陷入險境了。”
“如果不是我，你剛才應該可以跑出去的。”
池音淡淡地“嗯”了一聲，“習慣了。”
“你不知道Elvis是個瘋子嗎？還一次次的跟她做交易！”
池綺蘭指甲狠狠掐著指腹，緩了片刻，才道，“你去國外之後跟我斷了聯，我又不舍得丟掉面子去找你，只能一次次通過她的口知道你的消息，對不起。”
“這次，我是真沒辦法了，我的公司你又不願意接手，而我的身體……”
池綺蘭隱去了後半句話。
“剛好她找上了我。”
“小時候的事，你還不願意原諒我嗎？我自始至終沒想拋棄你，我那時候事業正在上升期，我想等我穩定一點，再把你接走，誰知道會遇到那場大火。”
池音成功抓住重點，“你身體怎麽了？”
池綺蘭沈默片刻，緩緩說道，“可能這兩年應酬多了，傷了胃，前段時間去醫院檢查，裏邊長了個腫瘤，病理不太好，這事你不要跟江舒講。”
可能是血脈相通，聽到這話，池音心口生出一陣鈍痛。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疼意，“江舒有知情權。”
池綺蘭吸吸鼻子，眼中熱意翻湧，“說說那個女孩吧，媽想聽。”
池音黯淡的瞳孔裏湧起一抹光亮，嘴角勾起柔和笑意，說，“我很喜歡她，很喜歡。”
“第一次見到她，是你把我送去外婆家的第一天。”
“那天她正在和媽媽因為西紅柿炒雞蛋要不要放糖的問題吵的不可開交，爸爸就在旁邊看著她兩笑。”
“那是我渴望的童年。”
“第二次見到她，是在放學後的某一天，那天她特別安靜的坐在窗邊，畫著窗外生機盎然的春天。”
“那是我想要的未來。”
“第三次，是那場大火，她不顧一切把絕望的我從裏邊拉出來。”
“給了我新生。”
“所以才有了現在的池音，充滿希望的池音。”
“音音你說什麽？”池綺蘭激動的問，“喬子曼就是那個救了你的鄰居？”
池音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繼續說道。
“所以，我不能和她分手。”
“哪怕緩兵之計，都不行。”
“她會傷心，而我、會死。”
池綺蘭心裏一緊，“音音，不許胡說，什麽死不死的，我們只是處於被動，又不是完全沒辦法。”
“等下，你有沒有聞到一股什麽燒焦的味道？”
池綺蘭環顧四周。
只見煙灰缸那只Elvis遺留下來的女士香煙，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風刮到了地上，滾落到了窗簾邊。
窗簾下擺被燙的漆黑一片，還有隱隱的火星向上蔓延的趨勢。
“音音，快，我們動一動，別讓火徹底著起來。”
池音和池綺蘭配合著站起身，往窗簾方向挪去。
風一吹。
火苗竄動。
……
回來的路上。
天空突然變得陰沈沈的。
時不時炸開幾道悶雷。
喬子曼的心情也有點莫名煩悶。
又是個路口。
喬子曼踩下剎車，趁紅燈間隙又低頭看了眼手機。
音音怎麽還不回覆？
車後座的何翠珍和江舒聊的火熱。
時不時傳出陣陣笑聲。
喬子曼越發煩躁還有點心慌。
“你兩小點聲。”
何翠珍不滿道，“你有路怒癥啊？還是快來大姨媽了？”
喬子曼撇撇嘴，再次低頭查看手機。
“小舒，別理她，咱們繼續背後蛐蛐她。”
何翠珍捧著相冊，指給江舒看，“這是你嫂嫂四歲時候的照片。”
“你別看她個頭小小的，當時拎了把斧頭把公園大櫻桃樹給砍了，逃跑時摔了一跤，你瞅瞅哭的那樣。”
“哈哈哈。”
“還有這張，八歲，你嫂嫂跳墻頭把別人院子裏種的辣椒秧全拔了，被我追著一頓揍。”
喬子曼皺了皺眉，“媽，你有完沒完？”
“沒完。”
“還有這張小升初那會兒，天天追著鄰居家小女孩屁股後邊跑，估計你嫂嫂都忘了。”
“那鄰居家小女孩可漂亮了，跟個洋娃娃似的，肉嘟嘟的小臉，五官精致的很，咦，就這個。”何翠珍指了指照片上小女孩意外出鏡的側臉，調侃道，“你嫂嫂當年還想討人家做老婆呢？這事要是讓你姐知道，你嫂嫂就完了。”
江舒仔細地辨認著照片中那個側臉。
突然開口，語出驚人道，“這不就是我姐嗎？”
一陣急促的剎車聲響起。
喬子曼猛地回過頭，震驚地望著江舒，“你說什麽？小啞巴是音音？”
“這不就是她嗎？她小時候的照片就放在媽媽床頭櫃上，我看過無數遍了。”
小啞巴是音音！
音音是小啞巴！
那她為什麽不跟自己相認呢！喬子曼心中情緒翻湧。
驚喜、激動、氣憤，最後通通轉變為迫切。
迫切的想聽音音親口承認，給她個解釋。
喬子曼一刻也等不了，她拿起手機撥通池音電話。
一分一秒過去了，回應她的是無盡的忙音。
她繼續撥。
一個又一個。
始終是無人接聽。
喬子曼眼皮跳了跳。
心底不安加劇。
“音音不接電話，怎麽回事？”
喬子曼成功捕捉到了江舒目光中的閃躲。
臉色隨之嚴肅，“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麽？”
嫂嫂現在的表情比那個綠眼睛還可怕。
江舒害怕極了。
立刻把答應姐姐的話拋諸腦後，一股腦把事情全禿嚕了出來。
“什麽？音音居然去見Elvis了？”
“她為什麽不跟我講？”
喬子曼突然有一種很強烈的直覺，音音或許遇到了麻煩。
她一拍方向盤，“地址！”
江舒快哭了，“江成路，匯豐別墅區xx號。”
話未說完，喬子曼猛踩一腳油門。
車如離弦之箭一般躥出去，直奔池家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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